Aki悠

爱情很好,但不一定要得到。
你说,那颗心上会开出何种颜色的花?

《余烬光年》

——Tips——

#迦勒底的阿周那Alter双重人格

#阿周那Alter来自平行世界,表人格和普遍印象并不相同

#确保阿周那的幕间物语和2.4已阅后体验更佳

#本文为Fgo的同人文,第二人称视角

#前排提醒,苦难couple






Summary:

天外来客总比擦肩过客好太多,哪怕不得回报,徒劳而终。


——Actuality——


No.1

你作为迦勒底的御主已经习惯与各类英灵打交道,哪怕作为人类而言也努力表达着属于自己的本心,旅途之中也赢得了相当多英灵的支持与认同,无独有偶,你遇到了一点难题。


由始至终,一位名叫阿周那Alter的英灵都令你感到好奇。


好奇?为什么这么说,他的身世没来由的神秘,以及所作所为透露出一丝不苟的认真,日常交流中带着涉世未深的童真,偶尔会向你诉说判别善恶的依据。


可令人意外且万幸的,哪怕稚气如他,也并不是所有的日常知识还需要你无微不至的科普。


你与他的相遇过程,说不上刻骨铭心,甚至可以说略为‘白给’都不足为过,只能说在旅途中碰巧没有在敌对阵营遇见他,命运多舛自然不能多提,他作为战力的顶点确实让你心有余悸,毕竟他在你眼前所展现的无非就是,如果明确与你敌对的人,他能毫不留情地手起剑落,精密计算如机械,不会留给敌方一丝余地,而他需要一个微妙的平衡点,来促使他的行动。


“你带我走的。”这是他最初的解释。


要命,这么说起来,就像是无心之中拾捡到的珍宝,迦勒底对阿周那这位英雄的科普已经被你尽数知晓,你再三确定他的形体外貌与描述的并不相符,在某次鼓起勇气欲将开口的一瞬间,却被对方打断——


印象深刻,那次是在生死攸关的战场上。


“迦勒底的Master,该这么称呼你吧?事先说明,还请不要纠结我是不是阿周那这个问题哦。”


在你思绪被打断,尚在组织语言之际,他波澜不惊地阐述道,“哪怕你并不了解我,但作为战力来说,我比任何人都可靠。”


万一他居心叵测咋办?你开始设想,作为伙伴的他,的确无可挑剔,这都建立在‘他站在你的立场’为前提,倘若反水的后果不堪设想,你心神不宁地用余光瞥视他,名为阿周那Alter的英灵在主动伸出手的同时,嘴角噙着笑意,“为了证明我的心意,来签订契约吧,这样我就不能背叛你了。”


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你也不会用战况窘迫急需战力这种唐突且失礼的理由搪塞对方,做好心理准备后,便毫不犹豫地搭上了他递给你的手,并未夹杂矫揉造作的迟疑,“谢谢,但我更想说,我更需要你。”


你的言行举止似乎正中他的下怀,他用着不容你抗拒的力量将你拉拢靠近,言语瞬间放缓,带着戏谑的挑逗,一字一句地叩击在心脏上,“请好好地使用我吧,Master.”


你注视着对方如墨玉般深邃的眸,仿佛直视着深渊,这样阴晴不定的性格令你游走于钢索之上,理所当然却又难以发现端倪,或许阿周那本身就是这种性格呢,你毫不含糊地松开了他的手,不经意间察觉,对方的瞳色无端流露出一种非人类特有的冷淡感,仿佛视若死物般决绝,强烈的危机感令你心头一紧,阿周那Alter这位神真的如资料所写——残留的人性真的还存在吗?


你咬紧后槽牙,冷静地呼唤他的名字,“阿周那。”


“嗯,Master?”他恢复了一如既往的漫不经心,略微低下头以示歉意,“给你添麻烦了。”


“没事,指望你的战力本就是我的私心,你能帮忙真的感激不尽,如果这很任性的话,非常抱歉。”


直到如今,你仍然拿捏不稳他的性格,但出于一半试探,一半真心地向他‘诉求’着,他的反应也是略微歪着头,就像听见了令人费解的话语。


“这样啊…”


悬浮于他身边的星体开始不安分地颤动,四周顿时亮如白昼,绚烂的光如呼吸般闪烁,并且在肉眼无法捕捉之下朝着某个方位全速冲击,你目不转睛地注视突如其来的变动,却迎来一个略显单薄的拥抱,爆炸声接踵而至,混杂着怪物撕心裂肺的哀嚎,他的吐息此刻却异常清晰萦绕在耳边,宛若甜美的诅咒。


“Master的话,并不是‘恶’。”


没错,这种行为并不是‘恶’,探索未来往往都具有不确定性,他作为独行者已经见证了诸多的故事,其中‘故事的参与性’‘必要的互动性’二者必不可缺。


这是曾经剖除感情、抛弃人性的代价,他需要对待事物反应过渡的辅助器,就像对生物给予一定刺激后会产生应激反应,作为人类的你往往是最优选,可退一步来说,这样隐晦的交易并不公平,哪怕这是源于‘神明’的私心。


“Master不用为此有任何负担。”他松开了对你的桎梏,拉开了微妙的一小段安全距离,垂首凝视着你的瞳孔,仿佛将你内心深处潜藏的情绪尽收眼底。


“这是我应该做的。”


因为,从理性这方面来想,这是等价交换,谁也不会亏欠谁。


你从未走进他的内心,就如同这场毫无缘由的相遇是命运常爱开的玩笑,荒谬且令人遐想。


No.2

“迦尔纳,他不是你印象中的阿周那吗?”


赤色的枪兵具有洞察人心的力量,他对于你的询问只是回答出——‘是的’这样的答案。命运中的宿敌,早已在成长的轨迹中偏离了轨道,甚至连过去的影子都无法追寻。


“Master,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执着我究竟是不是阿周那呢?”


难得的午间休息,他半蹲在你的床边,像一只警惕窥探着四周的黑猫,还有那略带撒娇般的语气,似乎认准你会对他束手无策。


因为定期的日常训练,这使你并未真正进入深度睡眠,顶着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侧头看着他,无奈之余叹了口气,“这么说或许太过于傲慢,既然我早已察觉,又何必询问这样一个既定的事实呢?阿周那。”


“不是阿周那就不行吗?”他的话语中带着如蛇般蛰伏的危险,这场各取所需的契约之中,临界点往往就会在不经意的时候碎裂,比如就在此刻,他感觉到了一种异样的情绪凝聚在胸口,无法疏解,不可言说。


他想逃避,他想毁灭,他无法判定这样的情绪是否影响了自身,就连‘自己’都无法掌控这样的变故。


思绪一团乱麻,唯有被你牵起的手,带着略微发烫的温度。


“你还好吗?”


“抱歉,有点难过,这样的执着…是为什么,究竟忘了什么……”


“……”


你知道,这是他时常会有的黯然神伤,更多的是觉得这句话很奇怪,只是纯粹的越线?还是这样干涉他的内心让对方感到反感?只见他无言地消失在房间内,你也阖上双眼缓缓睡去。


睡梦中,油然而生的窒息感令你感到不适,恍惚间,压抑至扭曲、痛苦的沙哑声线在进行一场博弈,‘不,不行…’


半晌,施加在你身体上的压力终于全然解放,甚至连抬手的力气都被抽离,你无助地睁开双眼,由于缺氧,眼尾噙着若有若无的红意。他却怜爱地用食指的指腹覆上你温热的脸颊,似眷恋着那份鲜活的温度。


“这是善…”


这样的话语简略而有深意,他俯下身轻轻吻了吻你的发间,就像轻盈飞舞的蝴蝶掠过草木之间,目前你也没办法当个不知情的人,喉咙就像被损坏的风箱,唇齿微启,那样的声音仿佛不像是自己的。


“谢谢。”你如此坚定。


他把床边达芬奇特制的保温马克杯递给你,清淡的烟雾萦绕在鼻尖,干涸的喉咙此刻得到了滋润,随后你盖上杯帽,放在床头柜的一角。


“阿周那…”


你知道这样的话语很难开口,但是不去询问就永远得不到答案,他来到迦勒底后表现出求知若渴才是常态,但接触久了便会发觉,他其实更多的是一种等待答案揭晓的好奇,以及观察人类在某种特定条件下产生的情绪反应。


思考再三,你决定说出那从未说破的猜测。


“这么说,可能会激怒‘他’也说不定,其实你……不止一个人格。”


“Master好狡猾啊,什么时候发现的呢?你更喜欢他,还是更喜欢我多一点?”


他承认时的爽快出乎你的意料,仿佛并不在乎这个答案是否令人满意,嘴角挂着几乎与日常无异的笑意,不以为意地看着你,在近乎死寂的气氛之中,你并不打算回答这明显的送命题,倔强地咬住了舌尖提醒自己维持清醒。


“别太紧张嘛,Master也是,他也是,对待事物太认真了。不管是怎么样的回答,我很中意你,这就够了。”


他终结了这样的话题后,你才舒了一口气,但意识到这句话涉及到了一个盲点,一开始与自己签订契约的从者并不是眼前这个阿周那。


“签订契约的那个时候……”


“这叫自作主张吗?毕竟是‘我’想跟着你一起旅行,他觉得这么随便不太好,但最后也放任我了。我不懂签订契约的步骤,于是只能让他主导了,其实这份契约不算完整,一开始得知你想了解我,我其实很开心,那种情绪应该是这样的?但是后续生出了恐惧…”


他单手捂住了自己的脸颊,带着难以言喻的压抑情绪,“和他聊聊吧,我完全支持你,他对你不利的话,呼唤我的名字就会回应……”


话毕,你很清晰地感受到了,眼前这位英灵周身的低气压泛滥,粗粝沙哑的嗓音近乎是咬牙切齿的质问,“你究竟对‘我’说了什么?”


你瞬间反应过来,他们是独立存在的个体,并不干涉对方的记忆,这个人格用‘我’来代替对方,另外一个却是‘他’,看来挺照顾对方的……


“我什么都没说,谢谢你一直以来的信任。”


“呵,想取你性命的人就站在你的眼前,”他的眼神透着一丝狠厉,单手扼住那脆弱的脖颈,语气近乎决绝,“收起你那旺盛的好奇心,不要探索我的内心,你是绝对不想知道……”


“有商量的前提…对吧?”声音近乎嘶哑,但强硬地握住他的手腕,哪怕这是无声的威慑,你也不会展露出哪怕一丝一毫的畏惧。


“我有没有说过,你很有趣?”他扫兴地松开了手,算是一种妥协,“你赢了,我动杀心会感觉到胸口异样的疼痛。”


“说明你也不是完全拒人千里之外。”你此时泰然自若地拿起那马克杯喝着水。


“你是不是给点阳光就灿烂的那种类型?我到底接受你哪一点了?平常的感情全都移交给我,真是受够了。”


“……抱歉?”你感觉他好像在发牢骚。


“这道歉太敷衍了。”他反驳道。


他似乎也不像你想象中那么难以交流,更像是一只容易炸毛的猫,你偷偷瞥了他一眼,却被他敏感地捕捉到了视线。


“再签订一次契约就行。不过是‘我’。”


你耐心地听他讲解步骤,在带他前往召唤室的路上,你问出一道关键的问题——为什么这个世界没有阿周那?


他愣了愣,解释道,“因为你最初选择的是我,才替代了这个世界阿周那的灵基。”


“这对迦尔纳和阿周那来说会不会……”


“不公平?”他自动替你补充了最后一句话,“那可未必,他们还有作为英灵的可能性,你要相信导致灵基错位的过错并不在你,施舍的英雄从来不会责怪你,至于阿周那…我保证会归还他的灵基。”


召唤阵的光芒闪过炫目的光,完善契约后的他立刻将你相拥入怀,喃喃自语道,‘为什么不呼唤我。’‘我很害怕失去你。’


所以这样的感情完全都让另一个人格的他承受了吧,对此你轻轻地抚摸着他柔软的发,以示安慰。


在此以后,他和你道了一声晚安,躺上床铺的一瞬间困意袭来,就像灵魂即将脱离身体,裹挟着致命的窒息感,独自沉入漆黑未知的深海。


无人问答,至此沉沦。


——Origination——


你明确自己迷路了。


意识清醒后,你花了数秒时间接受现实,这样的情形就和曾经的监狱塔差不多,莫过于在陌生的世界踽踽独行,只不过在探索森林的途中遭遇原住民,嫌恶地将你叫做‘外乡人’,随后将你五花大绑,并搁置在留有几道光线的小黑屋后便逐渐遗忘,经历漫长的等待中,紧绷的精神终于迎来短暂的休憩时光。


接下来的几天戒备森严,直到第五天,目前外围巡视的人员逐渐稀少,深夜就实施定制好的逃跑计划,此刻对应一下计划有无纰漏。


直到第六天的凌晨来临。



——Restart——


意识在无尽的黑暗中徘徊,深吸一口气,你醒来了。


你感到四肢乏力,泛着难以言喻的麻痹感,重心不稳地将身体抵靠在冰冷的石壁上,双手触摸着崎岖不平的纹路,之前自己滴水未进,肉体上的饥饿能忽略不计,唯独能感受到精神上的疲劳,目前一切归零,也不知会有什么新的变故。


这个世界有最终的倒计时,在到达终点时,需要一个关键的突破口,不知道这是否为一个buff类的存在,总的来说还是小心为妙,要相信,没有无缘无故的‘归零’。


或许经历过生死难料的时间回溯,你头脑异常清醒,那群村民党同伐异,贯彻着自己坚持的认知,拒绝一切沟通与交涉,应当避开这样的变量……


至少不要向一开始那样闯入他们的视线,然后束手就擒,瞻前顾后放弃了一切的生路。


你选择在森林四周打探,一个人的行动难免束手束脚,获取消息的渠道有限,森林深处有一座神殿,会有村民在规定的时间点送去新鲜的供奉品以及香火。你没敢逗留太久,但听见身后的骚动后,你不禁脊背发凉。


不过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一人罢了,难敌众人的压制,这一次你不能随波逐流,在拼命挣扎无果后,手臂都有些脱臼,再度被他们压制,被当做毫无意义的废弃物那般扔进湖泊中。


这一切发展太快,眼前陷入一片黑暗,你甚至都没有详细思考的时间。


彻骨的寒冷游走在四肢百骸,心脏仿佛被无形的手攥紧,无情宣告着死亡倒计时,你突然有些自嘲不该抱有侥幸心理,这一次死亡留给自己的还有下一次回溯的机会,可万一这一次就是终结呢?借来的机会终究是会归还的,不应该为失败找借口。


这不是逞强,只是单纯的不甘心罢了。


——Restart——


意识回归身体,就像溺水者抓住海面的唯一浮木,胸口剧烈起伏,捕捉赖以生存的氧气,身临其境的感受令你生理不适,泪水不禁地溢出眼眶,额头泌出冷汗,胃部瞬间抽紧,扶住石壁干呕起来。


精神状态太过于差劲,还没从死亡的阴影中缓过神来,贴着石壁的身体脱力般缓缓滑下,坐在地面时抬头看见正值晌午的阳光,你感受到了强烈的拘束感,这个世界真像隐形的囚笼,死于日光之下,实在是太讽刺了。


不过是活在牢笼之内徒劳挣扎的人。


这一次你避开了所有村民的眼线,一路潜行到神殿的外侧,但还是敏锐地察觉到有人在跟踪着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他们没有像之前那样一拥而上钳制住自己。


上一次不过是一眼的功夫,如今亲自目睹这座神殿显得越发富丽堂皇,可紧闭的大门拒绝任何人的到访,你知道坐以待毙不是办法,也明白接下来的行为无非自投罗网,于是义无反顾地撞向那扇通往未知的门。


皮肉隔着衣物与地面摩擦带来的疼痛都可以忽略不计,你赶紧支撑起身体,视线映入那双黝黑的眸,就像现在这样,平静地注视着像你这样莽撞的、不计后果的不速之客。


“阿周…”


他伸出手,食指轻柔地按住你的嘴唇,仿佛噤声的勒令。


所有的惊慌失措仿佛在他眼里只是微不足道的插曲,喧闹的杂音全部被隔绝在外,对方只是微微皱眉,周身的威严从不吝啬展露,还有那冰冷且致命的言语。


“你们,是要对我看中的人做什么?”


他自然且亲密地将你拥入怀里,牵起你的手,就像情侣之间的默契配合,垂首确保在他们看不清的角度下轻声说着,‘不要说话。’ 


“不过是我看上的祭品,办事不力可是‘恶’。”


门外爆发出的凄惨的求饶声,鬼哭狼嚎那般令你感到略为不适,正想说些什么,他却将你朝神殿里推了一步。


“不要回头……”


身体在某些时候往往会做到比思维更快反应,这个时候你的瞳孔骤然收缩,视网膜接受的画面冲击着脆弱不堪的神经,胃里空空的吐不出来,站在门外的人群早已碎成了渣滓,骨肉分离的断面切割完整,如此这般的血腥场面让你下意识捂住了口鼻。


“正常人不是应该害怕?”他挑了挑眉,神殿的大门随之关闭,内部沾染血迹的地板瞬间变得一尘不染,就像被格式化的事物那样干脆利落。


“…怎么回事?”


“我们不过一面之缘,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他不答反问。


“为什么帮我?”你试图抢回话语主动权。


“…那些人太麻烦。”他说。


你顿了顿,逐渐将话题转入正轨,“说来话长,也不是关键…重点是,这个世界怎么回事?刚才那是……”


“那个?不过是给点教训,反正谁都难逃一死,不过是时间的问题。”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目光转向神殿唯一的窗棂,仿佛看向了遥远的未来。


“有什么办法可以阻止毁灭吗?”


“很遗憾,没有。”他的回答斩钉截铁。


之后的交流,阿周那都闭口不提有关世界的问题。你始终认为他就是一个突破口,也没有表达出迫切的请求,做出任何出格的行为,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这个阿周那似乎比起迦勒底的他来说,更像一个‘人’的存在,比如那惹人注目的尾巴和双角全都不复存在。


你也推断出他从不主动离开这座神殿,外面的香火与供奉品在经历时间的摧残后也会归于腐败,他也从没看过一眼。


直到第五天的中午,你听到神殿外响起此起彼伏的呼喊,‘神,救救我们’‘世界快要毁灭了’‘我不想死’‘救命’


“……”


他不闻不问地背过身,杜绝一切外来的噪音干扰。你准备试探一下他,“抱歉,你救了我,我似乎也没做到‘祭品’的责任。”


哪怕陪聊也不算尽职尽责,你突然感叹这就是所谓的厚脸皮,还意图打探一些消息,只见他目光暗淡,“也无所谓,反正是一时兴起。”


“神?”你语调一转。


他察觉到这样的语气另有他意,也没显得有多恼怒,“别这样称呼我,他们这么叫我就算了,我根本就不是神……”


“不是的话,是缺少什么条件?还是不想承担这样的责任?”


“不,你不懂。”他矢口否认。


“是,我是不懂。但也不会拒绝交流,像个小孩子一样,隐藏自己的想法,逃避属于自己的责任。”


你知道这么说太过于自负,也没有资格评价他人的理由,但事到如今,消息获取有限的情况下不得不冒险。


“…………”


他陷入沉默后许久,气氛仿佛凝结成冰,冷不防地,“你以为神都是这样理所当然的想当就当,想放下就放下吗?”暗沉又低哑的嗓音带着极致的压抑,他几乎是抓住了你的手腕,力道大得快要捏碎骨节,就像被关押在牢笼中的野兽释放那无形的破坏欲。


“之前选择成为神的人,都已经消失。说难听点,他们成为了延误世界的牺牲品,你没有理由左右我的想法,也没有权力决定我的生死。”


他似乎觉得自己太过于情绪化,冷静过后便松开你的手,眼神怨念地盯着你,你揉了揉手腕,这才感觉胸口被苦涩的情绪填充的难受,憋了很久后才开口,“原来你的想法是这样,想活着不是过错。每个人都有生存的理由,”


“他们寻求庇护与生存,为此不惜一切代价,并没过错。但我讨厌他们,这和利己主义没什么区别。”他继续说道,“他们从来没……”


他难得陷入了沉默。


“他们没有考虑过你的心情,以及询问过你的想法。”


困扰了你许久的疑惑在此刻豁然开朗,你快速整理着思路——那群村民对待外来人的态度,不亚于大难来临,人心惶惶,一点风吹草动便草木皆兵。


人类永远畏惧未知的事物,天性是铲除一切危险的因素,自己被暴力排除也挺正常,不过为什么这么偏激?


“阿周那,可能有些突然,和我一起走吧,离开这里。”


“为什么?”他有些诧异。


“世界会在第六天到来前毁灭,距离现在还有不到六个小时的时间,这个理由可以吗?”


“你…怎么知道?”


你越发明确一个事实——他知道这个世界会毁灭,但不知道具体毁灭的时间。


“你是不是知道这个世界的最终结局?”他的声音有些干涩,却带有不容忽视的渴望,他不过是想要知道一个答案,一个能够承认他犯下错误的肯定。


说出来吧。这样,心里才会好受点,负罪感才会被冲刷得淡一些。


“我并不知道,因为阿周那(你)还没有选择。”


你没有说破,但经过前两次的回溯,得出的最终结果不过是,阿周那放弃成为神,导致世界毁灭。


“谢谢…” 他低头向你致歉。


“走吧。”不是疑问句。


你向他伸出了手,当做一次邀请的开端,这一次对方没有逃避,只是略带着少许的迟疑,抬起手握住你的手掌,掌心里有着属于人类的温热,轻轻点了点头。


他不过是从一开始就失去了选择的权利,背负着他人强加于自身的责任,你不过是想告诉他,他仍有选择的机会,而你会尊重他的想法,而不是一昧地诉说自身的需求。


可他终究逃避了属于自己的责任,哪怕遗留下永恒的罪业,那时的他没有违背本心去做出抉择,也不过是他报复世界的一种方式罢了,作为旁观者的你不会责备他,何尝谁又会抛弃活下去的希望呢?


大门逐渐开启,双脚踏上坚实的地面,抬头仰望乌云密布的天空,充斥着绝望色彩的漆黑,无不透露出致命的压抑感。空气中带着灼人的热度,唯一的家园早已被不知从何生起的火海吞噬地一干二净,此起彼伏的呼救声刺激着脆弱的耳膜,流离失所的人们无序地逃难,试图在绝境之中找寻全新的生存之地。


毁灭却已悄然降临在这个世界。


“对不起。”


在你回头的瞬间,手心中的重量消失殆尽,余温尚存,他毫无征兆地如镜般破碎,世界也随之分崩离析。你知道,自己又一次失败了,身体逐渐失重,仿佛如坠虚空。


他为何道歉呢?自己的身份不过是一个过客,大可不必如此,还是说他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对这个世界的大家……思维如同一根崩断的弦,此刻彻底归于平静。


归根结底,自己的力量太渺小了。


你有些疲惫地闭上双眼,耳边的喧闹归于寂静,漂泊不定的孤独灵魂将继续等待‘下一次’的来临。


何为‘希望’?为何‘绝望’?


——Restart——


No.1

夕阳坠落于地平线,散发的余晖尚且泛着暖意,此时你苏醒的节点正是黄昏之时,世界又一次重置回到原点,森林深处传来几声嘶哑低沉的鸦鸣,你背靠着起始点那熟悉的石壁闭目冥思,捋顺每一次世界回溯的原因,抽丝剥茧后只剩两个疑点。


——为什么自己的死亡会强制启动回溯的机制?

——为什么阿周那离开神殿,世界的崩坏提前了?


真相扑朔迷离,却又百思不得其解,解铃还须系铃人。想到这点的你赶紧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确认精神状态良好无误,再次踏上旅途。


你猫着身子,步伐娴熟地避开原住民,再次来到了这座精致辉煌的神殿外侧,上一次你明确身后有人追捕你,阿周那才肯开门,目前留给你的时间不多,应该想出应对问题的最优选。


“外乡人!在那!”或许你在不经意间被人发现了踪迹,通风报信后带来了一大批人,正在前往你的所在之地。


你拼命按耐住那颗早已被恐惧滋养的心,那种本能仿佛催促着你迈开步伐逃离危险,根据曾经积攒的经验,如果强行反抗会被扔进湖里。在双手被束缚在后背,膝盖被迫跪于粗糙的地面,你仍不死心地奋力仰起头,扯着嗓子,朝着门内大喊。


“阿周那,我知道你有苦衷!拜托了!请开门!”


村民们有些诧异于你声嘶力竭的行为,于是从只言片语中分析,逐渐加重对你的压制,尖酸刻薄地怒斥着,“不敬!这是对神的不敬!”


大门逐渐敞开,深吸一口气,喉咙中爆发的呼喊声令你头脑发沉——“阿周那,不要杀人!”


“离开这里。”


简短却具有力量的声音打断了事态的发展,神圣的神谕也莫过于此,他无情地颁布逐客令,施加在你身上的束缚感瞬间消失,你回头发现了一哄而散的人群还在那时有时无的念叨,‘神,还请饶恕这份无礼’‘神,还请宽宏大量……’那些人的眼神简直就像当场建造出华美的神龛,将他供奉起来。


你小心翼翼地推开半敞开的大门,静默地等待阿周那的发问,可没想到,对方从阴影中闪现到你身边不过是一眨眼,他的容颜不断贴近放大,手指覆上你的脖颈瞬间收紧,肌肤相贴时却泛着刺骨的冷,强硬地将你按在石墙上,近乎禁锢在他的面前,封锁一切可以逃离的途径。


“说吧,闯入者,你还知道些什么。”


他的语气骤然降到了零点,注视着你的眼神从默然变成了冰冷,“虽然我不知道你是如何骗取了我的信任,才让我对你敞露心扉,但也正如你所愿,我帮了你,如果你接下来的回答令我不满意,我会立刻杀掉你。”


这是在气势上施加威慑,哪怕你被他抵住脆弱的命脉,也临危不乱地握住他的手腕,薄唇开合,“仅仅是交换情报,合作如何?”


“这么看来你势在必得?”


他不为所动,看得出来似乎在闹别扭,对此你循循善诱地说道,“坦率一点吧,阿周那。我只是个人类,经不起这种方式的拷问。”


“……别以为我像小孩子那样好忽悠。”


“我可没说这样的话。”你努力压下嘴角扬起的微小弧度,赶紧澄清事实。


“你……”


他最终妥协,松开掐住你脖子上的手,你侧身轻声咳嗽了一会,对方也耐着性子等待。


“这是第四次的时间回溯,前三次世界都以不同的方式毁灭,说句冒犯且大胆的猜测,你一定知道什么。”


“那得看你给出的情报值不值得交换。”他爽快地承认。


“曾经你在这里杀了他们,单纯是讨厌又何必大开杀戒,不可能是我的请求干扰了你的决定,这没那么简单,我想知道原因。”


他的表情逐渐凝重,态度也不像方才那般随意,“救你的原因?第一,你是无辜的,我不希望你被他们带走。第二,我讨厌他们。”


你无语凝塞,揣测他是否还在为刚才所谓的‘反将一军’闹脾气,避重就轻、答非所问也太过于明显。


“你觉得阻止了我,才能够拯救他们?”他不咸不淡地吐露出问题的关键点,“呵,看来上一次的你在这里待到了世界结束。”


他过于敏锐的直觉不禁让你心底发寒,事到如今便坦诚地告知,的确如此,但这一次你打算离开这座神殿,独自一人去探索真相。你在踏出门槛的时候仿佛鼓足了莫大的勇气,世界崩坏时留下的阴影令你心惊肉跳,在向前走了几步后回首时发现他目不转睛地盯着你。


“我知道你对我并不够信任,但请你暂时不要离开这座神殿,我还有个猜想没有证实。”


他皱了皱眉,默许了你的请求,转身的时候又被你叫住,“阿周那,拜托了。”


“知道。”他有些不耐烦地抬起手,神殿大门随之关闭,催促你赶紧行动。


神殿外侧的供奉台上,种类繁多的瓜果与鲜花堆放的井然有序,仔细观察后发现有一层薄薄的灰尘,推测放置了有一段时间,并且近期没有人来更换,此时你的耳畔回响着天外之音。


“拿一个苹果。”


“嗯?”这是他对你单方面的联络,即使令你诧异但还是照做。


你挑了一个还算饱满的苹果,迅速地穿过葱郁的森林。村庄四处充斥着破败的景象,大地萧条,本该肥沃的农田区却无人问津,深如沟壑的裂缝遍布疮痍的土地,再也无法孕育任何植物的种子,四周没有任何村民行走在外。预防万一你没有独自走入村庄,但察觉到有位小女孩在距离村庄不远的湖边。


她捧起一掬湖水迅速饮下肚,确认那是之前自身被村民无情抛却的湖泊后,你不禁头皮发麻,看着她饥不择食的模样,仿佛把这样冰冷的湖当做唯一延续生命的源头,你从口袋里拿出苹果,不动声色地向她逐步靠近,沉迷其中的小女孩并没有发现你的踪迹。


“给。”


她被你发出的声音吓得直接站起身,但或许是太过于饥饿,颤颤巍巍地抱起苹果狼吞虎咽起来,直到只剩个孤零零的苹果核,你蹲下身子,温和地说,“一个人出来的吗?”


“嗯…奶奶不要我出来,可是我太饿了…”


小女孩看起来骨瘦如柴,神情恍惚,虚弱的声线夹杂着泣音,你刚想说些什么就被身后一道吼声打断。


“回来!不是让你不要乱走!”老妇人迈着蹒跚的步伐小跑过来,颤抖不止的声线无不彰显她的心急如焚。


“奶奶……”


小女孩赶紧跑到她的身侧,老妇人看到你后仿佛如临大敌,一番犹豫之后,最终不得不向现实妥协,“奶奶的好孙女,乖,跪下。”


“等……”


现实发生的事实冲击着你的三观,只见惊愕失色的老妇人与小女孩同时下跪,额头紧贴地面,近乎撕心裂肺地吼出,“请神使大人…请求神…宽恕我们!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咳咳…咳…”


未经世事的小女孩见到奶奶如此窘迫异常,在恐慌焦虑这等情绪的笼罩之下顿时泣不成声,你赶紧去搀扶这位老人,伸出的手却被小女孩强势地拍开,并竭尽全力地吼了出来,“你是坏人,就算给了苹果也不是好人,让奶奶变成这样的都是坏人!”


“……”


再这样停留下去也无济于事,你沉默地离开了是非之地,直到停驻在村庄的入口,耳边再次传来阿周那的声音,“你还想继续探求这所谓的‘真相’?”


“这一切…你都尽收眼底吧。”你的心情变得有些沉闷。


“这条小路的最深处,在那里有今天你替他们之中求情的一位村民。”


察觉到你的停滞不前,他的语气甚至掺杂了些许惋惜,“我打从心底希望你能放弃,毕竟这样的痛苦不是你这样的人类能够承受且控制的,什么时候精神崩溃都说不准。”


“谢谢提醒,我要亲自确认。”


他仿佛对你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态度有些诧异,对此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叹息,看着你迈着坚定的步伐走进巷子深处。浓烈的血腥味直冲鼻腔,胃部紧缩、酸液瞬间翻涌,生理上的不适感令你头昏脑涨,血淋淋的场面正是勾勒出了真相的框架。


“为什么…”你感觉到嘴唇在本能地发抖,仿佛是带有冰碴的水浸没心脏,四肢都变得冰凉麻木起来。


“因为他们所做的事与我的意愿相违,便会被施以酷刑。”他没有继续说下去。


你难以想象这是受了何种惨绝人寰的虐待才会让赤红的血液完全飞溅在这间狭小的房间内,强烈的视觉冲击让眼睛干涩得发酸。


他们被施加‘忤逆神的意志’这样既定的罪名而被其余人排挤且随意抹杀。‘无罪’之人视他人生命如草芥,而这些无辜的鲜血究竟献祭给了神,还是他们心中的恐惧,谁也不得而知。或者说,曾经阿周那做出的行为,甚至可以算作‘恩赐的解脱’。


“不是送来了供奉品……”


他意识到你想表达的意思,顺口接下去,“这个村庄突然流传出一个预言,‘世界会面临毁灭’,就有人就站出来说神明需要更多的侍奉品,才能换来更多的庇护,于是不断地收刮村民的财物,至于有多少献给我,又有多少被分赃…呵,太天真了,他们早就自身难保,明知道这样永无止境的消耗会导致家破人亡。”


残存的村民早已被末日来临的真相折磨地心力交瘁,在得知唯一能够获得庇护的源头后,涌现的强烈求生本能就像飞蛾扑火那般趋之若鹜,并且不死不休。


“……是不是那个人害怕这样的勾当败露然后胡诌八扯,又逃到了其他地方?”


“猜的对,不过是其他并不迷信的村子,距离这里大概几千公里,当然是会被他人排挤、觊觎,哪怕腰缠万贯也抵不过人心的考验,他的家当里太多说不清来源的奇珍异品,只能为了维持身份和面子,过着纸醉金迷的日子,却惶惶不可终日。”


阿周那描述了故事的最终结局,利用他人的绝望当作自己权利养分的那个人每日每夜都会遭到良心的谴责,浑浑噩噩地过着日子,最后死在村子里,原因是家中进贼。困在永无止境梦魇中的他,被歹徒用一把锋利的刺刀插入心脏而解脱,时间一天天的推移,他距离故乡太过遥远,也没有亲人给他举办葬礼,这个村子太多阳奉阴违的人,不像曾经他居住的村子那样邻里之间和谐有爱,自然就逐渐把他遗忘,直到后续有人路过这一带,被腐烂的尸臭熏得想要呕吐时才去禀报了村长,这件事最终也不了了之。


“话虽如此,那今天被杀掉的村民……”


“这片湖泊是唯一获取水源的地方,同时不也是洗涤罪恶的最佳之选?包括今天所有被定义犯下罪过的村民,就连刚刚的小女孩,以及她的全家人。”


这座湖泊吞噬的生命不计胜数,这里的每一寸土地,或多或少沾染过鲜血。扭曲的信仰不知从何时起由敬畏演变为恐惧与疯狂,就算后来村里再也没有收取供奉品的人,在情绪的催动下,也会因流传下来的习俗来束缚新的受害者。


“阿周那,我知道我救不了任何人。”你有气无力地说着,明白他已经算义尽仁慈,自然不会不识趣地质问他为何不提前告知,但在得知小女孩的死亡后心底便五味杂陈,“我希望在最后一刻来临前……”你顿了顿,将‘不想他们因为我的干涉而死亡’咽进肚里。


可怖的猜想盘旋在你的脑海内,如果每一次的回溯,就已经在无意识中导致了无数人的死亡呢?就像世人常说的蝴蝶效应那般诡谲,未说出口的这句话会不会太过于自负傲慢。


“揭开真相本就要付出鲜血,他们会把莫须有的罪名施加在无辜之人身上,会规避一切自认为有害的事物,会孤立,会厌恶,会制造无意义的杀戮。”


阿周那一针见血的话语让你脚步发颤,思绪万千之中,你说,“阿周那,我想我误会你了,我以为你的态度坚决,只想贯彻自己的选择,从而放弃世界的未来而活下去……这样的话,真的谁都会犹豫啊。”


“…回来吧。”他的低语如同叹息。


你魂不守舍地抬头看向漆黑的夜幕,为数不多的星星在此刻都显得黯淡无光,就像得知真相的心情,失落且压抑。


你知道他欲言又止的话语究竟能够如何撕裂光鲜亮丽的表面,他又何尝不想拯救无辜的小女孩、一众死去的无罪村民,更多的只是无能为力、无可奈何罢了。


因为他们既是冷漠无知的加害者,也是可怜悲惨的受害者。




No.2


神殿大门一开一闭,你站在他的身前,微微俯身鞠躬。


“就当是附送的。”他说。


“阿周那,我想听听你的故事。”


他并不着急回答,自上到下打量着你,你被这样审视的目光盯地芒刺在背,目前作为合作伙伴来看还不够厚道,只能硬着头皮悄声地说道,“再多赠送一点吧。”


看着自来熟的你没心没肺地倒贴,他也没心生反感,顺势把话题接了下去,“我降生在这座神殿,生来就活在所有人的期待与供奉之中,只知道评判善恶的标准,潜意识里再三提示我只能呆在神殿里,永远背负候补神的身份,最后接受命运成为神。”


“难道没有人心怀慈悲,主动告诉你,让你可以放弃成为神,从而离开这座神殿的吗?”你说出了一个疑点,也算做思维盲区,毕竟阿周那之前透露出曾经这个村子氛围还不错。


“提出来的人,全都被激进派杀了…或许还有一部分冷眼旁观的人,麻木不仁,趋利避害、不闻不问,这正是他们擅长的事。”他回答的冷漠随意。


留下来的村民都大多愿意接受别人死亡的代价,换取自己生存的筹码。只要打着正义的旗帜,所有的理由都能成为正当的名号,他们甚至觉得理所当然且富有正义感。


没有人生来注定背负拯救他人的使命,也没有人心甘情愿接受死亡,但以偏概全,甘愿自遮双目、自欺欺人,伪善自私且懦弱。


可村民不会在乎他,会用‘神的职责’这样的标准要求他,能力越强的人所背负的一切,最容易被忽视,当做理所当然的义务。


接下来你把前三次时间回溯的过程全部告诉了他,在得知自己的选择后,他并没有表现出意外,视野中留下的却是他轻轻自哂的神情。


你试着指出疑点,“你之前并没有下死手,还算没对他们彻底失望吧。”


“算,也不算吧,如果这样直白判决他人的生死,就和认知的‘恶’无异了,我无法评判自身行为的善恶,上次的确冲动了。”


阿周那又何尝没有破罐子破摔的想法呢?设想过让他们在末日来袭时感受一下未知的恐惧与无限逼近的死亡,然后在人生的最后一分钟里疯狂忏悔自己的恶行,尝尝一切于事无补的滋味。但听过你的叙述后,让他明白那些村民根本无法意识到自身的错误,只会再一次重蹈覆辙,这个世界根本没有未来,注定在悲剧之后走向毁灭的末路。


任其自生自灭也是解决问题的方式,在某种意义上,只要这一切都不存在了,就不会有挣扎和痛苦了,毋庸置疑,因为他们根本无可救药,对于无法阻止灾厄来临的自己来说,他们是制造纷争的‘恶’,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仅仅遵从对于‘恶’的判别,他们怎样才能被彻底根绝呢?


你听完他的阐述后,若以某种极端的方式思考,阿周那理应会为了阻止这一切的发生,会毅然决然选择成为神明,去裁决恶以维护善。


“但你并没有选择成为神来独自裁决这一切,因为你生来便是爱着他们的,哪怕这样的爱太过于放纵且任性。”


若不是这样的爱束缚着他,他或许会选择肃清一切‘恶’的道路,人类也无法与那样高高在上以俯瞰芸芸众生的神明共情。


“和你想的一样,我离开不了这里,说起你的第一次回溯,我并不想孤独地死在火海中…比起成为神,我更想作为人的身份死去。”


所以才会选择离开神殿,将世界引向毁灭。愈发确定,他是被饲养的‘神’,也是被世界钦定的‘神’。


“那又为什么,你在离开神殿时说了对不起。”


气氛微微有些凝滞,阿周那沉默了许久,才道,“你的灵魂并不属于这里,我对强加在你身上的责任感到抱歉,如果你选择放弃的话,就会回到本该属于你的世界…”


你知道他的情绪有些不稳定,也逐渐接近真相,安慰道,“放弃是件容易事,但换来代价是什么?”


“忘记这个世界的一切。”


“包括你,是吗?”


他沉默地点了点头。


“我不会放弃的,凭你刚才展现的能力,其实一开始就知道我的存在吧,我想知道,为什么要救我呢?原因应该不止那两个吧。”


你大概也能猜到,事实上,这是他一直以来面对的现实却又不得接受的一个矛盾点。


“我也想从一开始就无视掉像你这样的变数……可是你最终还是来到这里找到了我,你的存在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我,我已经无法逃避了,这样的责任是我无法推脱的。”


“我不会干涉你的决定,但如果还有下一次的话,我仍然会想方设法地去找到你,并将这一切全部告知于你。”


他看着你,深邃的眼睛里似乎闪着微亮的光,最后如释重负的笑了,“那你对这个世界失望吗?为什么如此执着拯救它,还是说想拯救迷途的自己?”


“我们的处境微妙的如出一辙,同样没有选择的权利,哪怕明知有很多放弃的理由。我只是遵从着自己的心才走到了这里,甚至在你看来还有些不自量力且沾沾自喜……但是啊,阿周那,正如你依然爱着这样糟糕的世界,不然又为何作为‘神’诞生呢?”


根本就没有由人转变成神明的说法,眼前的阿周那确实是货真价实的神明,之前只不过是他先入为主的说法罢了。


“抱歉……”他抬起头,表情显得有些低落,眼神里近乎流露出了实质性的悲怆。


生来便作为神的你,又为什么等待着我的到来呢?”你试着询问他。


——不过是想要一份明确的答案,不是吗?


他缄默不言,那是一种夹杂着心酸,痛苦,绝望,自责,种种难以言说的情绪,以及连自身都难以察觉的悲哀——明明你只是个人类而已,反复经历了肉体与精神上的苦痛折磨才来到这里,哪怕什么也做不到,可也努力的去做了。反观一直逃避责任的自己,又什么资格自诩为神明?


这样的你,实在是——太令人羡慕了。


“你比我更像救世主,”他的眼眸中仿佛闪着光,“真的太狡猾了……但也不赖。”


“谢谢。”


阿周那答应你,会接受一切并拯救世界,哪怕会付出不为人知的代价,但你无法否认自己的最初目标是为了破局,从而返回现实之中,可如果这个世界的存亡关键必须将阿周那这位神明献祭。


‘杀’死一位神,换来这个世界的一线生机,这样的说法未免太过于残酷。归根结底还是因为自己的干涉,这份独一无二的罪责终究无法逃脱。


人性自带的私欲与滋生的罪恶感,不该会被判定为‘恶’?


阿周那似乎看出了你的疑虑,也理解比起不知何时到来的拯救,你更愿意自救,对此只是轻轻地说着,“你没有错,这是‘善’。”


他会在神殿内停留到最后一刻的到来,直到你的身形逐渐接近透明。留给你的时间即将告尽,那一刹那,你用尽全力握住了他的手,喉咙溢出的声音此刻显得有些支离破碎,“拜托了,阿周那,”你努力克制着内心翻涌的某种情感,意图在无尽绝望中捕获唯一的希望,“答应我,无论如何,请活下去。”


他的眼眸中映出了你的身影,唇瓣微微翕动,仿佛你的话语里带着某种无法拒绝的魔力,几乎是下意识地开口答应。可惜你对于世界的感知从身边瞬间剥离,如同毫无防备地跌落渊薮。哪怕在最后一秒,你意识到从始至终忽略了一个关键的问题。


——第二次的强制死亡导致时间回溯到了原点,那根本不是阿周那能够左右的。


神殿中,阿周那的身影此刻显得无比落寞,他耐心地等待手心的余温消却后才垂下手,老实说,亲眼目睹你的消散后,他的内心隐约开始动摇,应该说替你感到苦楚与不值。


他从一开始便感知到你的灵魂被世界禁锢于此,无论是世界毁灭还是在路途上的意外死亡都会回溯到一开始,目前排除第一个选项后,接下来只能等待新世界到来后能否有新的转变。


喧嚣的世界仿佛此刻被按下了静止键,他还是想回应你的期待,在新世界寻找其他能够完美解决问题的办法。


可那个时候的他或许还没意识到——


按照常理,神明需要信仰才是神,失去了人类后就会不复存在,可那又如何?


这个世界需要这位神才能延续,而不是人类信仰的加护。


世界的目的达成,而你的消失正合它的意,不是吗?


——New World——


世界已经迎来新生,平安无事的进入了全新第七天,却在那天到来时进行了无差别肃清,残留的旧事物、旧人类,没有资格踏入新世界。


于此,只有阿周那一位神留守在完美新世界。他获得了梦寐以求的自由,可以去往世界的任何地方。


这个时候,他才能切身体会到在空白世界的孤独感,以及之前在此的所有神明都会选择终结所谓永生的想法,正因悲剧结束后就会诞生出新的悲剧,神明皆为祭品,人类不过是伴随每一位新生神明的附属品罢了。


世界的意志从不会给任何人选择的权利,倘若结局都是无解的,不显得之前的纠结太过于幼稚可笑了吗?这样错误的世界不应当存在,也无法被拯救。


事已至此,他想要找到属于你的灵魂,但在新世界的时间节点早已错过,唯一的办法只有回到旧世界再次与你相遇。


为什么呢?阿周那也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种荒谬且冲动到不计后果的想法,他想要将新世界的后续与真相全部告知你,如果你愿意放弃这一切,他也会遵从你的想法,就像你一直以来坚持的本心。但更多的,那样义无反顾地去做一件事的感觉还挺新奇。


这是只有神才能做到的事,或许是出于怜悯心作祟,他不想看到一无所知的你重新回到起点,却无法意识到所有的努力白费。神明只是想重新担任起那早已抛弃的责任,拼尽全力地去拯救迷途的灵魂。


世界即将轮回。




——Transmigration——

No.1

阿周那睁开眼看见熟悉的场景,这里仍然是那座别无二致的神殿内室,明确感受神殿对于自身仍带有绝对的束缚力,此刻脑海中却伴随着深入骨髓的疼痛。


开辟新的轮回,做出这样破格的事怎么不会付出代价?旧世界不允许出现第二位神,这是悖论。阿周那不过是把新世界的记忆全部传递给过去的自己,就像现在——神性已经开始逐渐侵蚀人性。


他没有办法与你取得联系,只能眼睁睁看着你第一次被关押在黑屋里束手无策到世界灭亡。第二次反抗无望被村民们扔下湖泊,世界持续到第六天后才毁灭,这和你的说法有出入,毕竟那时候的你也早已失去了知觉,无法窥见世界的真实也情有可原。第三次,他照旧给你开了门,你的问话和之前如出一辙,态度也不像是伪装的。阿周那逐渐发觉事情的蹊跷,为什么你没有曾经时间回溯的记忆?


原来你的大部分灵魂早已回归了属于你的世界,现在不过是残存下的灵魂塑造的躯壳,但依旧保留了自我意识,如今站在此地的灵魂是残缺的,不完美的。


不完美的事物,还能够被称之为‘善’吗?


毁灭你,还是拯救你?


阿周那拼命驱散这样的想法,脑海里浮现的话语却如影随形,迫不得已用手捂住了疼得发胀的脑袋,在最后一刻,他奋力将你朝神殿外推了一把,“别…不要靠近我!”


话音刚落,血腥味随之而来,属于人类的鲜血喷薄而出,就像夕阳侵染的喷泉。等他回过神时,分裂的尸体隐约可见白森森的骨节,就像世界嘲讽他的无能为力那般,大量的暗红色血液涌出来浸染在洁白的瓷砖上。


阿周那的视线渐渐模糊,仿佛听到了弓弦拉到极致突然断裂的声音,视野越来越狭窄,黑暗渐渐笼罩了他,在彻底陷入黑暗之际,他压抑着,哽咽着,近乎是崩溃那般颤抖地说着。


“…对不起。”


于是,世界再次重构、轮回。



No.2

阿周那毫不犹豫地选择再次重启世界,他不想在你回溯的第四次得知自身的过失而产生必要的隔阂,他忍耐着神性反噬带来的刺痛感,反复提醒自己,这一切不能前功尽弃。


第一次第二次的回溯照旧,直到第三次,他开启了大门,却并未让你进入神殿,他不想再被神殿的力量影响到判别善恶的基准。


阿周那仅仅只说了一句话便让追逐你而来的村民尽数离去,现在的他只是低垂着墨色的眼眸,无悲无喜地注视着你。


他想说什么呢?凝睇着不甘的灵魂一次又一次的进入终究会毁灭的死局,早已麻木不仁的他还能说些什么呢,是旧世界毁灭的真相,还是新世界的骗局?


心脏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攥紧,就像是一种死神索命的警告,他一瞬间有些失神,就连呼吸都不经意间加快了几分,世界的意志通过神殿反映着,它在阻止自己说出这一切。


“阿周那,怎么了?”


阿周那沉默了许久,简短地陈述着,“没什么,你走吧。”


“你是有什么事想要告诉我吗?”你的直觉一如既往敏锐。


“没有。”


阿周那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慌乱,几乎下意识地抬起了手,想要阻止你的离开,可却在即将触碰的时候,触电般收回了手。


“你想离开这里吗?”你问。


喉咙仿佛是被火焰熏烤过那样干涩且疼痛,阿周那默不作声地让大门关闭,拼命握紧了拳头缓解动荡不安的内心,听见外面传来你的呼喊,还带着商量的语气,“阿周那,你是有什么苦衷吗,可以和我说说吗?”


——就算是这样的你,为什么还是不放弃呢?善良的人真是善良到了骨子里,可如此不切实际的执着,怀抱着虚无缥缈的希望,正是‘恶’。


不…不对。


阿周那猛地掐断了这样的想法,大门瞬间开启,几乎是在你猝不及防时握住你的手腕,在他踏出神殿的一瞬间,失重感的来临,手心中的实物感如同流沙那般消散。


“我想…告诉你…”


脱离神殿控制的阿周那纵使有千言万语,此刻却无法组织出完整的语言,他缓缓回头看向冷清的神殿,伴随着世界的崩坏逐渐分解、破碎,总觉得有什么东西伴随着你的每一次次死亡而离开,莫大的哀伤如海啸般将他淹没。


“…对…不起。”尾音消散在冰冷的风中,这样的低语仿佛渗入心脏。


这一切无声地宣判着一个事实,这是注定无果的失败。


究竟是从何时起,屡次品尝到失败的苦果后,这样微不足道的想法变成了执念呢?哪怕残存着的部分情感在疯狂叫嚣着悲痛,阿周那甚至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怎么了,如果真的可以彻底抛弃人性,为什么在这种情况也可以这么清醒和理智。


清醒得令人绝望。


——New World——


阿周那再次重启世界,在第一次世界即将毁灭时,提前进入新世界。


他不再等待你的来访,也不明白畏惧着什么,是既定的失败,还是不想目睹全新的你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奔赴死亡,可这样能够避免无意义的牺牲吗?明明你比他幸运数百倍,外面的世界才是属于你的现实。


阿周那从来没有接受这是属于他的命运,也学不会怨天尤人。他的一生都在善与恶之间挣扎,在拯救和毁灭之间徘徊,但实际上无法做出任何选择,只会积攒越来越多的痛苦。


他终究会意识到——

永恒的生命,无异于永生的诅咒。

奇迹除了毁灭,还能怎么创造?



——Finality——


新世界毁灭的那一天来临时,阿周那默然地注视着空白的世界一点点的分离崩溃,就像崩坏的沙漏那般脆弱易碎,此刻的他难得露出了比哭泣还苦涩的微笑。


他回想起在旧世界有位村民无意间说出的一句话,‘所谓神明说到底不过是漫长光阴铸就出的疯子。’


何尝不是呢?孤独地活下去往往比瞬间的死亡更需要勇气。


等待新世界重构的过程尤其漫长,这里是白天黑夜都失去意义的存在,他将这个濒临破碎的世界压缩,携带着它开启了在无数平行时空中的一场孤独旅行。


万年光阴的变迁下,他忘记了与你相关的大部分记忆,但依稀记得那句约定。


唯有活下去,才有机会与你相遇。



——Actuality——


如今,记忆全数归还。


阿周那Alter沉默地注视着你仿佛困于梦魇中的凝重神色,贴心地替你拉了拉被子。对于你来说,迦勒底的旅途太过于漫长,没有多少生命可以依靠那虚无缥缈的希望度过,他将目光放在你养在房间里的那盆吊兰上,那蜷曲的叶子即便伤痕累累,也桀骜不羁地挺起身姿,仿佛不甘命运就这样让它凋亡,那种天真的、充满希冀的态度让他为之深深叹息。


这颗脆弱的植物何时才能明白,这个世界上——没有永恒的生命,奇迹才是陷阱。


这份契约一旦完成,他制定的旅途终点即将来临,陪伴你前行的道路就要到此为止,就像世人常说初见即是重逢,这是上天注定的缘分。


“万一,重逢不是件好事呢?”他喃喃自语道。


他回想起毁灭世界时,内心残留的感情,是杀意还是爱意?


正是因为爱着世界,所以才会选择毁灭。


所以——毁灭(爱着)你,还是拯救你?


他并不理解这样的感情,更多的是不能理解‘爱为什么会催生出悲剧’,在即将毁灭你的一瞬间胸口会传来不可忽视的疼痛,只能将感情规划为善,这样的行为是恶,也逐渐明白与你相遇时的莫名好感。在轮回累积的因果影响下,凝聚出的另一个人格也并不完全是坏事,毕竟,无知是一种幸福,哪怕现在的重逢比在旧世界的无声告别好太多了。


关于他的个人最终资料此刻开放,他的灵基就与玻璃中的假花无异——看起来和世界没有隔阂,可其实本不属于这个世界。


他向达芬奇借了一只水壶,给奄奄一息的吊兰浇了一点水,下坠的水珠瞬间压垮了那孱弱的叶片,他终于想明白一直以来究竟害怕着什么——

害怕被误解、被看轻、被遗忘。


换来的这一切究竟值得吗?他思考过这个问题的答案,也许,身在此处能够陪伴着你就足够心满意足,还能有什么奢求呢?


再说,神明怎么会没有私心呢,就像你明知前路未知,遍体鳞伤时却执拗地说着不想放弃呢?明明可以选择去往你旅途中的任何地方,可偏偏选择了他,自扭曲错误中诞生的存在,带着璀璨的光点,以无畏的姿态突兀地撞进这样灰白的余烬世界中,将一切燃烧殆尽。就像白玫瑰似雪,红玫瑰如火,这样摄人心魄的美丽哪怕一触即碎,却也无法忽视那充满期盼的眼神……


无论重来多少次,世界都会通往同样的结局,不会有新的转机,只会被既定的生死强行斩断,既使都知道这么做会让对方痛苦,但他也会把这些痛苦当做必经之路。哪怕都为了对方考虑,但想要两全是很难的——所以这算不算互相折磨?


他尊重你的抉择,也会履行对你的承诺。

就当作是思绪的偏差,想要挽救什么而背负的遗憾。

永恒的孤独,真是一个华丽落幕的代言词。


——


你醒来了,就像做了一场漫长的梦。


枕边放有一封告别信,笔迹还有些稚嫩。


Master.早安。


我的旅途到此为止,请原谅我的不告而别。


感谢愿意停留在那个不堪回首世界之中的你。


我只能在这注定终结的旅途中追寻希望,以明白存在的意义,不可否认,你是我存在的证明,自始至终,我也只对你孤注一掷。


还有。

对不起,给予你如此悲痛又漫长的回忆。


以及。

神明决不食言。


无论世界轮回与时光变迁。


能遇见你,真的是太好了。


——END——


这里放个阅读指南,涉及严重剧透,请阅读原文后酌情观看。

首先这个阿周那双重人格是因为使用轮回能力的代价。

一开始的相遇就是重逢,可大家都不记得彼此。

在完整的契约后,他和‘你’就会回想起一切。

所以中途算插叙。

他能够理解爱,但实际的行为就是要么毁灭,要么拯救,比较极端,且可悲。


回溯是回溯,轮回是轮回。(涉及切换视角)

‘你’就是在那个世界不断回溯的孤独灵魂,哪怕在开启轮回后只剩下残留的几分灵魂,也一直想找到破局的办法,如果可以的话,阿周那似乎也挺想问问自己到底是拯救你呢,还是拯救世界。(笑)更多的是希望告诉你,这个世界不值得你这样为之付出,但是在轮回后,他发现你的灵魂早就离开了,只是一具傀儡。


有人问为什么阿周那要重开世界最后还要离开。离开的话,因为一个‘约定’,再加上前文说了,会归还灵基,神明不会食言。


他重启世界,有一部分的原因是受不了孤独。

毕竟新世界留给他的只剩下孤独了。但并不是仅仅因为孤独才会重开,也有这部分原因。(文里有解释)


那株吊兰,就拿正常人的观念去看,他明知救不活,但还是去救了,正如他存在的本身就是奇迹,可奇迹就是陷阱。


结局自然是开放式结局,薛定谔的猫那种。


他从不希望被原谅。不奢望得到拯救,哪怕内心渴望着,但仅仅是觉得能够被理解都弥足珍贵,以及他一直觉得自己的诞生是错误的。


多么骄傲的‘神’啊,如此害怕孤独的‘人’,最后却‘停留’在永恒的孤独里。


一场相遇与离别也不过一句晚安和早安。

就当是一场梦,醒来也很感动。


——

作者的话:


Thank for your reading!

这篇文说来其实是那篇克苏鲁的大致脑洞,但是奈何我之前写飘了,果咩!

但目前来看,好歹心愿圆满了!

稍微谈谈这里的设定,正如文中所写,阿周那本身就是神,奇迹就是陷阱,但也义无反顾地为了这样微不足道的约定投身其中,就像人类偶尔也会做出那样感性且幼稚的决定,并心甘情愿地付诸一切不求回报。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的处境,看的比谁都透彻,但却反而身陷囹圄之中,这样的反差感希望喜欢!


另外,人类本身具有自我发展的力量,神不应该扼杀人类用智慧与力量创造向往未来的愿望。但人类是有劣根性的,等发展到一定程度,人性本恶的本质就越来越明显,会发展成自相残杀、互相掠夺的争斗,注定会生灵涂炭。作为神,给予人类自我发展的机会是好的,但是也要作出适当的引导,制定出规则去约束人类的恶性,若像阿周那这样,仅仅遵从对善恶的判别,等到最后意识到怎么才能去根除这些恶,为时已晚,只能眼睁睁看着爱着的人类变得越来越无可救药。


文中没提到。

永恒的孤独是属于他的最终归宿,而他的愿望是希望继续看着真正的阿周那与你一起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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